言东即燎原

言东
你猜燎原为什么叫燎原
唐宁粉滚出燎原

细水长流 ABO 井进贤X程滔 01-04

警告⚠️:胡言乱语OOC到极点。

这是个非常不ABO的ABO,感觉在写流水线……不好吃的话提前在这里道个歉了。

感觉白嫖了那么久应该出来割点肉了)不


在这里我有点纠结故事发生的时间线。如果按照电影里面发生的时间来算,即今年为2019年。那么程滔6年前卧底的话就是2013年,粉岭反恐训练应该是2017年,然而资料显示他唯一一次卧底是07年于金三角,10年协助瓦解贩毒集团,11年升了做重案组高级督察。如果井进贤在抢姚可仪那个case时说,程滔6年前卧底回来后做事经常踩过界是2011年后的话,那么电影的时间线应该是2017年而不是2019?而且故事简介好像也是说这是两兄弟失散30年后的故事,他们是1987年于菲律宾失散的,30年后的话正好2017,所以故事真正的时间线应该是2017年(吧)?估计是拍摄的时候是2017年,然而2019年才上映所以片头繆国能在闹市区撞死人才会显示是2019年。也可能是我理解错误了,但是我就先入为主用今年是2017这个设定啦。



01. 

程滔正在休息室煮着咖啡,窗外的香港已经夜深,玻璃就着灯光反射出他的侧影。“砰砰”,有人敲了敲玻璃门,他回头看了看,发现叶志帆站在门口。

“師父,使唔使飲杯?”

对方一脸疲惫,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咖啡机叮了一声,程滔从柜子里拿了两个杯子,各自倒满后,一杯先递给了叶志帆。

“雖然冇速溶嘅咁難頂,但味道都只喺咁啦。”

“我哋嘅特色嘛,永遠喺隔离嘅最好飲。”叶志帆接过后耸了耸肩,发现程滔忙着给自己的咖啡里放糖,一勺又一勺,放了至少5匙羹。接着又从小冰柜里拿出了奶来倒,直到把咖啡的颜色稀释到半白才停手。

叶志帆看到糖量头皮都发麻,开始纠结这是否还是咖啡。“識咗你噉耐都仲喺不惯你食咁甜,放咁多糖同奶不如飲奶茶算數啦。”

“心理安慰啫,唔通真喺飲來通宵乜?咁夜仲未走啊?”

“啱啱先開完會返來,仲有D手尾要执,我攞D嘢就走。”

程滔点点头表示了解。

“我知你仲諗緊上次果單case嘅report,但都喺不好太辛苦,早D休息。”叶志帆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在快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看他。

程滔抬了抬眉表示疑问,叶志帆思索了片刻,问:“上次你話去睇醫生,去咗未?”

已是晚上11点多,这个月大家为了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结束了,同事们基本上都回去休息或庆祝了。外面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很安静,几乎能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叶志帆紧紧地盯着程滔,看起来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哇,師父你都几得意喔,呢排邊度有時間啊?我想去都要恐怖分子俾个时间我放假先得噶。”程滔好像没有感受到略紧张的空气,依旧是嬉皮笑脸的。

“算了,今日好夜了,我就不同你傾了。”叶志帆叹了口气,接着说:“但喺我想你知,我從冇諗過要干涉你的個人生活同選擇噶,只喺關心你。”

程滔看着走到门口的对他摆手的叶志帆,抿嘴笑了笑,说:“咁,聽日見,師父。”

目送叶志帆离开后,程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着电脑屏幕上word文档不停闪烁的插入点,感到心事重重。CIB在一个月前左右收到情报,有一批毒/品要来香港交易,具体位置未知。整个CIB上下包括程滔忙得人仰马翻,终于在一周前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并知道他们可能会在旺角的旧船厂交易。他们联合NB的人蹲守了两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可疑人物出现,程滔和叶志帆讨论过后,认为可以进行抓捕。行动开始,程滔盯着显示屏,看着队员们慢慢地靠近着交易地点。不妙的是,过程中一队员粗心大意,拐弯时一脚踢到集装箱。在极端安静的废旧船厂,这一脚发出了巨大的闷响。程滔心里一沉,想着“皇咗。”果然,刚刚还在交谈的人突然停下,警惕地转过头。没办法了,程滔皱着眉,看来只能强攻,程滔通过耳机下了命令。队员们迅速调整,端枪冲了出来,喊:“警察!举高双手。”

看到警察,两人好像完全没有逃跑的意图,慢慢把手举了起来。

“踎低!有武器嘅話慢慢交出來。”警员下命令道。

两个人听话地蹲下,嫌疑人慢慢地把手伸向后腰,拿出了一把手枪。

“唔好亂郁。慢慢放低,然後踢過來。”

那人一手举着,另一只手缓缓地要把枪放下,一副非常配合的样子。警员看他这么听话,一瞬间便有点放松。刹那间,那人抬起快要放下枪的手,迅速对着交易人的太阳穴开了一枪,然后在警察反应过来之前吞枪自杀。虽然没能活捉,但也勉强算是人赃俱获。现场的队员递交过来的报告基本上都认为嫌疑人的做法是万念俱灰后的孤注一掷,在自杀前想找个垫背的罢了。然而,有着多年从警经验的程滔,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目前却没有什么证据引向其他线索。程滔沉浸在案件里,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回过神一看,是一条提示。看到手机跳出来的提示,本来就够烦的程滔感觉自己的眉头现在能拧成一个结。

提示:还有1天,请按时服药。

程滔认命地叹了口气,眼睛依旧盯着屏幕,一只手拉开抽屉摸索起来。摸了一会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程滔才决定收回心神认真找找,翻了一遍确实没翻出来,才想起药估计是吃完了。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已经凉了,估计是刚才奶倒得太多了,伸手摸向烟,却意识到还得下到下面的吸烟室里。程滔啧了一声,看了看桌上的电子表,已经11点50了,看来今天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程滔拿起手机钥匙就往电梯走去,不一会儿,电梯来了。程滔刷了工作卡后,按了负一楼,思索着好像自己的车里是否还有药。慢慢的,电梯停了下来,好像有点快?程滔抬头看了下显示屏,12楼。电梯门慢慢打开,映入程滔眼帘的首先是一张冷冰冰的脸,视线微微上移,就对上了一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对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有点惊讶,但是转瞬即逝。

“井sir。”程滔首先破了寂静,打了声招呼,稍微移了一下步子,让了位置。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也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井进贤深深地看了程滔几秒,慢慢走了进来,他并没有和程滔并肩站着,而是选择走到他身后的位子,几乎要贴到电梯的边缘。程滔扫了一眼电梯门反射的镜像,另一个人双手插兜地直直站着,目视着前方。程滔非常不习惯在密闭空间里有人站在自己的后面,即使他可以透过面前的反射看到对方在做什么,也许是作为警察的下意识反应,程滔也后退了一步,和井进贤平行。气氛有点尴尬,程滔从来没觉得电梯这么慢过,他盯着数字希望能快点到负一楼。“叮”,电梯终于到了,程滔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正想走,井进贤却比他更快一步走出了电梯。井进贤比程滔高一些,一双长腿走得不慢不快,大概和程滔保持着有五步的距离。井进贤的车似乎和自己停在一个方向,走到尽头的时候,井进贤往一号区走去。程滔的车停在二号区,二号区因为正对着电梯口,所以更近一些,程滔解锁了车,正准备上,井进贤不知为何往他这个方向走了回来。

估计是要和自己说话,程滔停下了动作,等着对方开口。对方好像没有要对他喊着说话的意思,继续往这边走过来。程滔看着井进贤,对方一如既往一身标准的三件套西装,头发一丝不乱地用发胶固定着,程滔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飘到了疑问对方到底是怎么保证一天下来衣服都没点皱褶的?几秒后,井进贤走到了程滔面前,程滔瞬间回过神来,发觉对方离自己有点近了。当然这种近是相对的,两人之间还是算有安全距离,只不过在空旷安静的车库,这样的距离显着不那么舒服。

“你……”这次是井进贤先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乜可以幫到你啊,井sir?”

“雖然咁講有D唔禮貌,但喺你知唔知你身上……有味道?”

程滔不记得后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井进贤最后的那句话和那双盯着自己的深邃的眼睛。井进贤的话已经非常委婉了,比起他平时黑面神有一说一的样子,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温柔。然而程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井进贤就是单刀直入地讲:“你發情了。”开车到家里楼下后,程滔在车里的前座柜翻出了一盒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挤开两粒,放进嘴里水都没喝干吞了下去,吃了才想起来看保质期,再过一周就过期了。完蛋,程滔心想,发情都没知觉了,看来真得要看医生了。

(请大家珍惜井sir,因为他在后面的好几章都不会出现了2333)




02.

如果你要在香港警署总部上班,想提前熟悉下环境啊了解下特色啊什么的,可以到门口碰碰运气,前提是不被直接请出门外。如果你好彩,遇到个警惕性没那么强,愿意和你吹下水的警员,TA可能会告诉你:“特色?唔就喺隔离unit嘅咖啡,六楼嘅伙食,够威嘅CIB,搏命嘅NB,同埋O嗮嘴的O记囖。”在香港警察总署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一般来说,每个部门都存在至少一个神奇的人物,至于CIB,NB,O记这三个人人都知道的王牌部门,出现传奇人物就更加不奇怪了。你问具体都有谁啊?那还要看你问的人是什么部门的了。如果问的刚好是三个王牌部门的人,他们会比较倾向说自己部门的犀利人,但是如果你问的是其他部门的吃瓜群众,那么程滔这个名字,绝对会是你听到次数最多的之一。你如果一脸疑惑问程滔是谁?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出名?对方绝对会给你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然后说:“到時你就知啦,如果你機會分到NB嘅話,係個度比较耐嘅夥計絕对会同你分享呢個人嘅故事。”当然,这是闲话了。

每个社会都会进步,然后慢慢走向成熟,ABO社会也不例外。如果你现在的思维还停留在Omega发了情就不能工作,只配结婚生子的话,程滔会一脸困惑地看着你,似乎在纠结你是什么年代的生物,然后给你上一节生动有趣的社会学课。没错,Omega曾经整体处于非常弱势的状态,因为社会的各个重要指标都很难达标,比如在体力方面不如Alpha,在稳定性方面又不如Beta,更不用说那用主观力量极难控制的发情期。药品研发能力和商业化水平不够等原因导致O能选择的工作和生活方式非常有限,然而科学进步给现状带来了不少改变,市面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药品和产品可供Omega选择和使用。不同地区的Omega的情况也有所不同,总体来说与当地的历史,风土民情和经济发展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相对来说,富裕和开放的国家和地区Omega得到的待遇和理解更多,个人的权利也得到更高程度的保障。伴着科研进步的还有全球化和信息多元化,尤其是近几十年,越来越多的Omega开始强调自己的权利,“不能够歧视Omega”在一些地方反而渐渐变成了一种政治正确。程滔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你,这些都是现在初高中通识课程历史和生物的必修。在香港这个高度发达的地区,不同行业会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警署也不例外。法院为了保证Omega性征警员的就职,也通过相关法规。例如,所有警员的第二性征都受到隐私权的严格保护,网上可透露的讯息或所有警员能共同使用的内部局域网一概不允许展现警员的第二性征,除非经过本人同意。为了充分了解和保护警员,所有警员在通过考核后还是需要向人事部提交自己的第二性征的报告的,但是所有的性征档案会以机密的标准保存。

当然,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法律也可以这么规定,现实社会的压力和法律的实施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虽然警署有相关规定,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自然能大概猜到对方的第二性征是什么,关系好的同事之间也可能会选择直接告诉对方。不同性征的人得到的待遇还是会不同的。Alpha因为其实力和根深蒂固的社会观念,一般不会在意自己的性征被别人知道,甚至某种程度上会故意显示,但随意释放信息素压制他人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和不可取的。Beta由于是社会上分化最多的群体,有着很高的稳定性,所以相对来说也不会那么在意自己性别的展现,最敏感的依旧是Omega群体,只不过现在大家至少表面上都不太会去询问或歧视第二性征了。虽然现在警察在招募的时候是不会询问第二性征的,只要你根据自己报的岗位通过相应的体力和心理测试就可入职,入职后再上报第二性征报告。但是,在警察这种还是比较看重体力的职业,隐形歧视多少还是存在的。尤其在程滔刚入职的那个时候,相对来说社会风气没有现在开放,所以程滔在警署出名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个Omega,而且是个相当厉害的Omega,拼起来不要命而且时不时踩过界的那种。作为曾经在警察训练学校带过程滔,然后又在NB做过程滔上司的叶志帆,程滔是Omega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且在他做事踩过界还不要命这方面,也是有点发言权的,但是在叶志帆印象中,程滔在警察学校的时候和2007年做过卧底之后变化非常大,具体什么原因导致的,不知道。记忆中程滔在2010年协助NB瓦解了金三角贩毒集团后就升职了,调去西九龙总区重案组做高级督察。叶志帆也升职调去了CIB的反恐部门,两人都很忙所以私人联系不多,有的几次见面也多是为了案件。几年过去了,叶志帆也只是听说程滔后来又升了总督察,直到前不久他平调到CIB并负责反恐后,两人的联系才又多了起来。

现在是晚上8点多,叶志帆先到了和程滔约的地方坐下。程滔刚到CIB没多久,两人还没来得及叙旧,案子就一个接一个的来,今晚的酒会反而是程滔到任之后两人第一次私人聚会。叶志帆回想两人认识了十几年,真正交心的机会却不多,难得自己带了一个Omega的徒弟那么优秀,而且峰回路转又做回了自己手下,也算是有缘。

叶志帆想着想着,酒吧的门被推开,程滔走了进来,看到叶志帆挥了挥手。

“你仲唔來嘅話我都諗緊返去喇。”

“哈哈唔好意思啊師父,同夥計交代完嘢就即刻飚過來喇。你都知啦,呢個時間塞車。“程滔一坐下就瘫了。”哇攰死,唔服老唔得喇。”

“喂!你講緊邊個啊?”

“自己啊自己,但喺你認我都冇計噶。”程滔摊手。

叶志帆作势要动手,骂骂咧咧说了句衰仔啊你,两人就走去吧台点酒。几个shot下肚后,程滔感觉热,就把外套脱了下来,还挽起了袖子。手臂上有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和旧的伤疤,叶志帆扫了一眼,随口吐槽道:“你只手好似繡花咁。”程滔不置可否,叶志帆放下酒杯,说:“之前就想問,使唔使咁搏啊?”

“為香港市民服務嘛。”

“但喺我記得你見習督察跟我個陣好似不喺咁噶喔。”程滔没回答,叶志帆更是隐隐约约觉得发生过什么。

“當時點解想當警察啊?”见程滔不回答,叶志帆换了个问题。

“喂師父,你嗌我來喺飲酒定做訪問啊?”

“保持初衷好重要噶嘛,作為你師父我有責任監督你噶喎。”

程滔微笑着看着叶志帆,眼神往下,过了半晌,回答道:“算喺細個個陣時嘅執念。”

叶志帆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回答既敷衍又常见,一时也没当一回事。看看自己的杯子空了,就示意程滔自己去吧台再点一杯。程滔的思绪也随着叶志帆一步步走远,慢慢涣散开来。




03.

对程滔来说,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父母是为什么不要自己了?自己是怎么去到菲律宾的孤儿院的,他基本上都记不得了。孤儿院里面没什么娱乐活动,虽然时不时会收到好心人的帮助,但无非就是一两个滑滑梯和家长捐赠的一些学习课本和课题,估计是他们孩子已经不需要的。对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拥有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能在人烟稀少但是风景优美的梯田中放肆地奔跑。那时程滔还不叫程滔,叫阿Dee。阿Dee聪明,无论是孤儿院老师给的谜语还是小课题都解得比其他孩子快,虽然老师已经尽力把自己的精力平均分在每一个孩子们身上,但对着阿Dee这个伶俐的孩子总是有点不知所措。虽说孤儿院的孩子多多少少看起来都孤单,阿Dee却显得更特别一点。

阿Dee是被孩子讨论的声音吵醒的,阳光直直地透过窗户打进了大屋里,他努力适应着阳光睁开眼睛,发现孩子们围在窗户边看着什么。他慢慢走到门边,看到老师温柔地蹲着和一个男孩说话,男孩微微低着头,怯生生地望着老师的眼睛。看到围观的孩子越来越多,老师站起来转过身,拉着男孩的手说道:“我们大家庭又来了一个成员噢,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叫奀仔。”男孩小声说着,小心翼翼抬起头来,阿Dee与他四目相对。

刚来的几天也许是认生,奀仔安安静静的,慢慢和大家熟悉后,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奀仔比别人瘦一些,脑子却是十分聪明,课堂上从来都是阿Dee才能解或者阿Dee解得最快的题目和谜语,渐渐变成了两人的专利,而原来阿Dee有些沉默内向的性子,逐渐变得开朗和自信起来。这段时间也许是国家经济不错,孤儿院也收到了更多来自政府的补助,老师们决定买些魔方来锻炼和丰富孩子们的生活。阿Dee和奀仔都对新事物充满好奇和冲劲,尤其是阿Dee,自从奀仔来了以后,他现在做什么都有种较劲的意思。老师对阿Dee的担心也从一个极端变成了另一个极端,这孩子现在确实不孤单了,不但不孤单,已经变得越来越皮了。在大家都接触过一阵子魔方后,老师决定举办一次小小的比赛,奖励居然有一罐子的糖。阿Dee特别爱吃甜的东西,也许是因为糖不是时时都能有的,也有可能是因为老师会以担心他蛀牙为名严格控制他对糖分的摄入。总之,阿Dee对甜的东西情有独钟却总是吃不够,这次的奖励居然能有那么多,阿Dee兴奋地拉着奀仔已经讨论了一个上午。下午比赛正式开始后,其他的孩子慢慢都被淘汰了,最后只剩下阿Dee和奀仔。知道这两个孩子聪明,这次的比赛老师加强了难度,让他们各自记住一桌子的魔方,然后蒙上眼睛比赛。阿Dee最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他最喜爱的糖果,奀仔看着阿Dee高兴的样子,微笑着把最后一个魔方摆在了桌面上。阿Dee被孩子们围在中间,高兴又得意地接受着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手中紧紧抱着糖罐。兴奋完之后四周找找,发现奀仔不在,抬头看见他坐在了屋顶上轻轻晃着脚丫。阿Dee快速爬到了屋顶靠着奀仔坐下,一把把刚才还紧抱着的糖罐推到奀仔面前,大方地说:“奀仔,我嘅就是你嘅,你嘅就是我嘅,吶!”奀仔转头看着两眼闪着光芒的阿Dee,拿了一个小的,轻轻笑道:“多謝。”阿Dee顺着刚才奀仔的方向往下看,看到了一个搞怪的笑脸,惊道:“奀仔,呢個喺你砌噶?”

“嗯。”

阿Dee突然意识到,奀仔也许不是比不过他,而是记着自己爱吃糖,所以故意装作比不过的样子,还把所有的魔方拼成了图案。

“哇~”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Dee以前还会纠结下为什么父母会抛下自己,现在自己身边有温柔的老师,还有那么多朋友,虽然肥仔有时候仗势欺人,但勉强也算是朋友吧。尤其是遇到奀仔之后,虽然两个人会暗暗较劲,但是奀仔一定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也是最玩得来的朋友。上次孤儿院的小测试,奀仔考得好,老师答应会给他奖励,当天晚上奀仔偷偷把一只风筝塞给了阿Dee,也不说是哪里拿的,问了就说是捡的。阿Dee虽疑惑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风筝是从哪里捡的,但是觉得奀仔不会骗自己,便拿去玩了。直到一次阿Dee去找老师,走到转角时听到老师和一个人说:“奀仔对朋友真喺太好喇,又識分享,上次考試收到嘅獎品仲送俾阿Dee添。佢來咗之後,阿Dee都冇以前咁孤單安靜了,我睇不如我哋送多只俾奀仔啦?”

阿Dee默默地在转角站了一会儿,回去屋内看到奀仔正坐在地上看书。他像上次一样,一屁股坐下来便靠过去问:“风筝喺你收到嘅獎品,點解唔話俾我知?”奀仔的思绪从书中回来,对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很理解,表情略带疑惑,回问了一句:“唔喺你講嘅乜?我嘅就是你嘅,你嘅就是我嘅。”阿Dee一瞬间竟有种噎住的感觉,不知为何感觉脸上有点热。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阿Dee一把抢走奀仔的书就往外跑。

“喂!你去邊吶?俾返本書我啊!”

“哈哈哈,你自己過來搶囖~~”

夕阳渐渐落下,暖暖的阳光照在两个孩子身上,影子越拖越长,两个人从院里跑到了田野里。不一会儿,随着一句“食飯啦!”,两个打来闹去的孩子,拉拉扯扯地开始往回走,两人的影子越来越近,一开始还推来推去的手不知何时紧紧地交握了起来。

不管长得多高大的孩子,只要他们俩联手,就没有打不赢的。两个孩子聪明是聪明,皮起来也是真的皮,一不小心就把肥仔打出了皮外伤。老师气得不得了,一边帮着那孩子擦药,一边就罚他们两个站在窗外反省。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东拉西扯的不把裤子扯下来就不错了,趁着老师不注意,两孩子跑回来房间去拿出了两只风筝。说起第二只风筝,奀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次中午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被窝里多了一只,告诉了阿Dee后,阿Dee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就當喺執返來嘅囖。”奀仔听了,沉默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把风筝叠好,收了起来。秋天快到了,田野的草丛已经很久没有修过,有些杂草都长得快有孩子那么高了。阿Dee和奀仔艰难地穿过杂草时,突然头部被什么罩住了,奀仔反应快,挣脱了想往回跑却下意识地停住。阿Dee被人死死抱着,不停地喊着救命,奀仔情急之下随手拿起地上一个木棍就朝黑衣人身上打去,阿Dee趁着黑衣人不留神就钻了出来。另一个黑衣人估计没想到一个孩子居然从自己手中挣脱还挨了打,有点恼羞成怒地冲过来抱起奀仔就往地上一摔,坚硬的石块刺穿奀仔的腰部。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慢动作一般,阿Dee最后感受到的,是不断从山坡上滚下的自己,黑衣人的身影,还有奀仔挥之不去的惨叫和血迹。




04.

阿Dee不知道滚下山坡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迷迷糊糊看到老师在和什么人交谈,接着又昏睡了过去。意识清醒之后,一对夫妇到医院看望自己。

男人看起来温厚可靠,拉起程滔的手问道:“小朋友,你叫咩名啊?”

“阿Dee。”

“阿Dee你好,我姓程,你可以叫我程叔叔,呢位喺我愛人,你可以叫佢程姨。”

阿Dee没有出声,只是抬头看了看阿姨,她很温柔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责怪他的不回应的意思。

“阿Dee,唔知你想唔想去香港住咧?我哋一齊返香港好唔好?”程姨轻声问他。

阿Dee没有回答,夫妇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柔声告诉自己好好休息便出去了。后来孤儿院的老师来看他,说那对夫妇是住在菲律宾的华侨,他们听说了孤儿院的事,很心疼自己。后来,他们又听说孤儿院的预算很难承担他的医药费,便好心地问愿不愿意让阿Dee和他们回香港,算是收养他。阿Dee听完后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老师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阿Dee知道她不是在庆幸自己作为一个麻烦终于走了,而是在解决医药费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为自己能去一个更好的环境感到高兴。出院后没多久,程叔程姨就来接自己去了香港。夫妇是两人都是Beta,没有自己的孩子,对阿Dee很好,带回香港后给他办了身份还让他接受教育。很长一段时间程叔程姨对阿Dee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们担心阿Dee有心理阴影还考虑过要给他找心理医生。但阿Dee很生性,读书成绩优异,也知道夫妇其实家境不算非常富裕,如果要长期看心理医生,一定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便找理由拒绝了。阿Dee知道他们把自己当做亲生的孩子来疼,虽从来不说什么,但阿Dee知道他们很希望听到自己叫他们一声爸妈。阿Dee当下还做不到,但有一天鼓起勇气对夫妻说,自己从小在孤儿院就没有真正的名字,只有小名,不知道程叔程姨能不能给自己个正式的名字。他低着头说完后,对面没有出声,他有点担心,抬起头,看见他们眼里有闪烁的泪光。

”阿Dee,你當我哋喺你嘅家人,我好感激,真心嘅。”程姨拉了拉他的手。

“咁,程滔,你覺得點咧?天下滔滔,知我者希,滔有盛大之意。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滔又有温暖嘅意思,以後就成為一個有浩瀚夢想又溫暖的人吧。”

“好,阿滔明啦。”

程滔很感谢养父母的培养,加上自己努力上进,大学考进了香港中文大学的社会学系。那时程滔刚分化不久,虽然成绩优异,却是Omega。一次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程滔第一次和家人说起自己想去做警察的愿望。程叔与程姨对视了一眼后,问道:“介唔介意話俾我哋聽,點解想做警察咧?”

虽然没有直接表示反对,但多年相处下来后的经验让程滔感受到了言外之意。程叔从来不会直接反对自己的想法,即使他有异议,也会耐心地先听他解释。

“打擊罪犯,鋤強扶弱,我覺得好cool啊,我細個個陣就有呢個諗法啦。”虽然三人已如家人一般生活了几年,程滔却几乎从未和他们讨论过那件事或小时候的事情。这时候程滔突然提到小时候,一是想暗示程叔程姨不要再问了,以程叔程姨的情商,他们一定听得明白;二来也表示了他的决心。

果然,程叔没有再问下去,反而是程姨开了口:“既然你已經決定咗,你程叔程姨一定會撐你。如果想做警察,依家就要開始準備考試啦,同時,你要應承我,一定要保護同照顧好自己。”

虽然现在科技进步飞快,但是出生和生活在老一代的程叔程姨难免还是会受到以前观念的影响。

“放心啦,依家市面上相關的嘢愈來愈多,好安全噶,加上我……你哋知噶。”程叔程姨点点头,一家人换了个话题,开心地聊了起来。

程滔一开始选择从警,目的其实很单纯,因为小时候经历的事情,他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让社会少点黑暗。毕业后,程滔提交了申请,通过了身体和心理考试后就成功做了警察。不久,由于他的大学学历可以直接考见习督察,便在24岁的时候进了警察训练学校学习。程滔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很擅长,04年就成为了警区行动部军装巡逻小队的见习督察,一切都顺顺利利,当时程滔也没有透支自己,就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警察每天都在见证人间最大的恶,同时也触碰着世界上最美的善,每当有泄气的念头时,程滔就会看看柜子里的魔方和图案,激励自己保持初心。如果生活能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但天有不测风云,2006年的时候程叔程姨遭遇车祸不幸离世。那时程滔曾经颓废过一段时间,程叔程姨是零散的童年回忆以外最珍贵的东西,他们的离世让所有记忆都变得疼痛。程滔拼命想要记住回忆中的甜,却像是紧握在手心的细沙一般,有心无力。美好的东西想保留却保留不住,痛苦的回忆却像一根无比接近死水的弦一样,只要轻轻触碰便产生波纹痛苦万分。如果说以前程滔因为程叔程姨的牵挂,多多少少还会有点分寸,现在又变回一个人的他做起事情来就有无所顾忌的前兆了。程滔调整好自己回归警队后,07年被调到了NB的洗钱及恐怖分子资金筹集风险评估小组(MLTFRAU)做警员,还遇上了叶志帆当时在NB做总督察。那段时间香港有个非常可疑的贩/毒/集/团,势力庞大,还涉嫌进行恐/怖/主/义活动,NB顺藤摸瓜挖到了他们的本部在金三角。为了不打草惊蛇,连根拔起整个集团,在一番斟酌后,上面决定派程滔去做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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